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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疼。
为什么，他来禁地前，一切都风平浪静连个小怪都没有。
他这才刚到禁地，正打算宁静养老，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就都开始往外蹿了？
隔着黄金面具，元清衡闭着下眼睛，沉默了好半天，才心情复杂地继续吩咐着萧蕴：“带本君去见孟霜。”
萧蕴即刻领命，带着元清衡前往。
他做事细致入微且考虑周全，早先就料想到元清衡会与孟霜见面，已经差人备好了软凳，还提前叫人将孟霜身上被溅到的血腥气味都仔细地清理过一遍，确保那里的一切，都不会让伪神有丝毫的不顺心。
但尽管如此，元清衡的心情还是很糟糕。
入室后，他坐在软凳上，看着眼前明显受到惊吓了的孟霜，直截了当地问：“不要浪费本君的时间，讲，之前在伏灵狱都发生了什么？”
孟霜面容憔悴，发红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带着黄金面具、不明喜怒的伪神，缓缓地深吸口气，但一张口就是质疑的话：“伪、伪神，敢做就要敢当，你若杀了大师兄……”
“简直蠢得像根棒槌。”
元清衡丝毫不给面子，没好气地打断了他：“本君懒得多费口舌解释，你既不愿说……”
他起身，干脆就要往外走：“萧蕴，我们走，继续把他扔伏灵狱里关着，谁也不许放他出来。”
毁灭吧，赶紧的。
这稀里糊涂的死了个人，先不说曾寒会怎么想，就是这个动手的人是谁修为究竟如何，就足够让元清衡头疼的。
要平时，兴许他还会多几分耐心继续劝着孟霜说下去，但如今，他自己一点都能直接炸开，张嘴都能吐出火了，更别提要去哄别人。
“等等……”
眼见着元清衡的身影要走出门外了，孟霜才惊觉后悔，想着柳阑的死状更是脸色发白，焦急道：“神君，我说！”
伪神这个傲慢目空一切的脾性，根本不像会是暗中对大师兄动手之人。
自己方才一时冲动下究竟都说了些什么啊？！
孟霜跪下磕头，语气愈发恳切地唤着：“神君，我已知错，神君！”
他简直是疯了才敢对伪神说出方才那番质疑的话来……
萧蕴转身，低声斥责了一句：“聒噪。谁给你的胆子侮辱神君，天底下岂有神君做了却不敢认之事？你大不敬在先，神君不杀你，已是仁慈至极。”
孟霜觉得萧蕴所言甚是有理。
所以他绝望地闭上了嘴，失去了全部的力气跌坐在地上，最后居然哽咽了起来，吐息都是断断续续的。
不用回头，都让人能知道他是在掉眼泪。
百年来，禁地里都风平浪静，云墨山又有曾寒庇护，孟霜又是被各种宠爱的小师弟，所以根本未吃过苦头。
这已经是让他委屈至极的事情。
孟霜自顾自地小声抽泣着，只有孤身一人的时候，他才能清醒的意识到自己的嘴笨和冲动。
这下，竟是连仇都不能给大师兄报，也不知师尊为何会派自己出来，明明自己一点忙都帮不上。
偏偏已经快走到门口的元清衡耳朵又尖，能把里面的动静听得一清二楚。
元清衡：……烦死我了。
给他好好开口的机会不说，非要把双方都弄得心情极其不好了，这才要开口。
……这么会有这么棒槌的人！
骂是这么骂，但元清衡最终还是停下了脚步，一言不发地转头往回头，重新在软凳上坐下，冷冷地盯着孟霜，看他究竟要哭到什么时候。
好在这回孟霜总算是机灵了些，虽然表情仍然十分委屈，但总算没再浪费元清衡的时间，把握着伪神给他的这次机会，抖着声音，边磕头边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和盘托出。
“神君，多谢神君……我不知道谁杀了大师兄，我之前在睡觉，就是那一觉之后，大师兄开始十分不对劲。我只听得他口中不住提到‘天道’二字，然后他就传音给千里之外的师尊，说一定不能杀你，说你是天道所选之人，杀你就是在逆天。然后不知道为什么，师兄就突然倒在了地上，满口的血沫，连肢体都开始扭曲，最后爆体而亡。”
“很好。”元清衡冷冰冰地应了声：“那现在，比起在伏灵狱中发生的一切，我更想知道，你师尊听到你大师兄说的这番话后，回答了什么。”
孟霜闻言愣了下，表情似乎有些犹豫。
光看表情元清衡就知道曾寒一定没少说他的坏话。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元清衡心情更差了：“你既然知道我是天道所选之人，就该明白，在我面前讲谎话，是绝对不通的。”
孟霜这才下定决心，一咬牙，把该说的不能说的都说了：“师尊只说，伪神诡计多端，入了黄金宫后的一切事情，哪怕是亲眼见着的都不能全信。眼下，我们要做的，且仅仅要做的……就是，探出神君你现在真正的修为。”
这话一出，整间屋子内要多安静就有多安静。
萧蕴面色一变，和其他仙奴即刻跪在了地上。
孟霜也死死地低着头，连神情都是恍惚的。他总感觉，自己既得罪了伪神，又出卖了师尊。
自己好像真的蛮蠢的，可能今天就要死在这儿……
许久，孟霜才听见伪神的声音自头顶上响起，虽然语气仍是不好，但并非是意料之中的暴怒。
“你冲撞了本君，最后却也说了实话，所以本君不打算惩治你。”
孟霜瞪大了眼睛，喜极而泣，连连磕头：“多谢神君，多谢！”
“柳阑是在和曾寒传音后暴毙的，谈话内容也只与本君有关，太过凑巧，本君仔细思量了下，其实这也不能怪你会怀疑本君。”
孟霜连连磕头。
说是劫后余生都不为过，他从来都没敢想过，伪神居然会这么……讲道理。
“此事蹊跷，黄金宫事情繁多，本君不可能虽然照看到你。以防万一，本君会托纪澈来保护你。你们两个有微妙相似的地方，应该处得来。”
孟霜感激涕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还有。”
铺垫了这么久，是时候进入正题了。
元清衡蹲了下去，和他平视，一字一句道：“你师尊大概是铁了心要与本君为敌，所以本君要听听你的想法。”
孟霜一愣，又紧接着磕头道：“我从来不是个有主见的人，平日里凡事都听大师兄的。我受大师兄照拂颇多，现在想的，只是想为他报仇而已。所以师尊交代我的事情我可能要暂时放下了……”
“很好。”得到了让自己满意的回答，元清衡重新站起身，半垂着眼皮看他：“本君并不需要你对我忠心，但既然本君让人保护你，还给日后还会给你报仇的机会，欠本君的，你要记得还。本君要求的也不多，但至少下一次，你给你师尊传音的时候，你要知道你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
孟霜连连点头：“我清楚，我绝对不会让神君失望的。”
元清衡思索片刻后，将所有人都遣了出去，低声问孟霜：“伪神修为如何？”
孟霜一愣，即刻回话：“深不可测。”
“你现在可否杀的了伪神？”
“差之千里，即使是师尊亲自来，也未必能与之匹敌。”
元清衡满意点头：“很好，你不错。”
小棒槌，也有大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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