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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年很尴尬，可是特么眼神中，全没有看过儿子和她在车上亲热后的尴尬。
“别在门口站着了，进来。”方云把阿年往客厅带。
阿年给方云的第一印象是，温顺。用阿年外婆的话说就是“我们阿年长的看看就好欺负，唉……”
方云笑起来特别和蔼，阿年被方云热情的按坐在沙发上。
管止深坐在落地窗边的沙发上，这个角度和光，让他的脸色忽明忽暗。
“王妈，倒两杯水，家里来客人了！”方云朝里头喊。
“就来……”王妈应了一声。
方云对阿年说：“阿姨就做主了，没课的话今天就留下来吃晚饭，止深他爸在北京忙，抽不开身，他爷爷也不在，所以不用拘谨。”
“我和阿年领证儿了。”管止深开腔，随后，他将一本结婚证扔在了眼前的茶几上，看了眼阿年，嘴角挑动的笑了笑。
方云拿起来，打开，哪怕儿子事先提过领证，她当妈的还是没免掉惊讶。
准儿媳的外表她很满意，真实性格，还有待相处久了仔细观察看看。
当婆婆的头一次见儿媳，纵使对这先斩后奏有千般埋怨，也只能回头怨儿子，眼下方云对阿年亲近着：“领了证也好，不过读书住校也得照顾好自己的身子，经常和止深回来家里吃个饭。”
阿年努力，让自己的笑别太假。
方云眼下想的是，先了解一下阿年的家庭背景，普通无妨，别是乱七八糟的名声差的就行。
又对儿子说：“止深，过日子上你可不能欺负阿年，你比阿年大很多，理应得让着她。这要是我女儿，我都不能同意嫁你这个整天忙得不见人影的男人……阿年好姑娘，多担待自家老公。”
这最后一句，是看阿年说的。
阿年点头。
管止深听了方云的话，目光深邃地落在阿年身上，淡淡开口：“我自己选的媳妇儿，哪舍得真欺负。”
阿年抬头，迎上他的深沉目光，只是片刻，便躲开，岔开了话题：“阿姨，这次来我没有什么准备，他事先也没跟我说，两手空空的来见您，抱歉。”
方云说，“没事，咱们家里不挑这个。”
他的家人，居然都很好相处，和阿年想象的不一样。
晚饭之前，阿年漫不经心的跟他保持着距离上楼，上了二楼，到了他的书房，他把抽屉里的一份协议给她。
阿年翻看。
“今晚住下，了解？”
他居高临下的问她，点了一支烟。
“了解。”阿年点头。
每个月在他家住两天，合同上写了。
阿年把合同背在身后，掩护着跑下楼了。
晚上，默川打来电话。
阿年说，我身子不舒服，在寝室里先睡，明天见？语气上都是心虚和歉疚。
默川说，好好休息，明早我去接你一起早餐。
管止深开车出去了一趟，他回来已经九点多，放放和方云在楼下看电视，方云见他回来了，说：“上楼看看阿年，听放放说，她外婆病了，轻重咱们也不知道，这孩子接完她舅妈的电话就很闷。”
管止深看了眼楼上。
走了上去。
推开门，他的卧室漆黑一片。
阿年是等他回来研究今晚怎么睡？却等睡着了。
他走到窗边，伸手把窗帘拉开了一点缝隙，白色月光安静的钻了进来。
他在榻边一动不动的站了几分钟，凝视她，小脸儿在月光下泛着光泽。他又走到榻的另一边，侧身躺下，轻拉了一下被子，阿年不安的动了动，他手顿住，全身僵住，等她蹭了蹭静下来，他手里的被子才盖在她身上。
贴近了她，呼吸相近。
阿年醒来还不到5：30，见他穿着完整的躺在自己身旁，阿年怔愣。
困惑的视线从他五官上一闪而过，想起早上约了默川吃早餐，阿年匆忙的下榻。
离开卧室。
在楼下遇到王妈，阿年说同学找自己有急事，麻烦王妈稍后代为转告一下还在睡的其他人。
王妈说好。
这里等出租车很难，尤其早上，几乎没有。等了二十几分钟，阿年上了一辆经过的大客车，从郊区载客开往市区的。
很快，中市中级人民法院开庭审理了时宏栋涉嫌非法集资一案。检察机关对时宏栋涉嫌非法吸收公众存款罪进行了指控，时宏栋被法警押入被告席。
阿年不知案子细情，也没接触过爸爸的公司，甚至她连爸爸的为人都不了解，从小离开北方，自妈妈去世，奶奶和外婆就处于水火不容的状态。
庭审现场，控方认为时宏栋以诈骗方式非法集资，数额较大，应当以诈骗罪追究其刑事责任。
2个小时过去，法官宣布休庭，择日宣判。
走出法院，阿年二叔很抬不起头的跟阿年道了歉，阿年没理，往前走。阿年二叔跟上去，问阿年，那天在宾馆她签字的协议是什么？有没有补救的可能？
阿年站住，转头看这位二叔。
有车停下，她什么也没说，不想说虚假的废话，就上了车。
阿年二叔叹了口气，和阿年只见过几次，长辈晚辈间一直沟通不来。阿年话少，无谓的从不理会，对四合院，她爸有多少钱，也不打听，对时家有些抵触，阿年二叔认为，也许阿年的外婆和舅舅，在阿年小的时候给阿年灌输了什么时家的坏话。
出租车上，阿年看到管止深的来电。
这个136开头的号码，阿年从存储变成了删除，怕默川看到，可能心虚的缘故。
管止深很少打来，从昨天早上她离开他的卧室，直到现在，他是第一次联系她。
“案子结果出来了？”他问。
阿年不知他为何关心这个案子？如果非要有个理由，她觉得，也许是因为四合院，他才稍微知道一些这个案子，所以打听一下吧？
阿年说，不太乐观，我爸可能被判刑。
管止深顿了片刻，说：“你父亲曾通过新闻媒体造势，将虚构的一些事实向社会广为传播，这让部分金融理财知识不丰富的人受了骗。你爸确实害了很多个家庭。他在你面前是爸爸，其他人面前，他是个不能原谅的不法分子。”
“然后呢？”阿年问他，语气算不上好。
“这个案子，恐怕会被媒体曝光，我想说，如果被默川的家人知道你是时宏栋的女儿，你和默川也就彻底……”
阿年听着，管止深的话没有说完，那边传来其他声音，由远而近的熟悉声音，最后一句阿年听清了，是方默川的声音在问管止深：“都在等你下来吃饭，跟什么人通话，这么长时间？”
阿年，心提了起来。
接着，他触了挂断键。
没了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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