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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闯

作品: 侯爷的原配 |作者:漫步长安 |分类:幻想奇缘 |更新:05-21 01: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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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林苑位于城外三十里处, 两面丘陵开阔, 远处是巍峨的高山。另一面连通南北, 设立要哨驻扎着御林军。

林苑占地极广, 方圆百里都是皇家猎场。

苑内修有行宫, 主殿恢宏, 富丽堂皇, 是帝王下榻之处。随行官员及家眷则安置在不远处的群殿中,按官阶品极依次递降。

正康帝此次秋狩,程皇后同行, 还有安妃和一个新封的美人。

锦安侯府在京中世家勋贵中属中上,因着景侯玄前次招安虎圩峡匪患有功,再者他还是贤王的武学师父, 是以, 郁云慈的住处比较靠近主殿。

安顿下来后,所有的命妇们都要去拜见皇后及安妃。

郁云慈看到了司马府的家眷, 其中并没有程八。

上回毓秀阁之事, 令大司马十分的恼火。程六和程八一起被禁足。若不然以程八的性子, 哪能错过这样的盛会。

路上, 还碰到了谢大夫人以及成舜华。

在成舜华的身边, 是许久未见的成冰兰。

成冰兰嫁人后,郁云慈还是头一回见对方。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 她觉得嫁人后的成冰兰眼里的戾气更盛。

以前还能藏着,现在几乎是随意一个眼神, 就能流露出来。

她心里警剔着, 提醒自己千万要小心对方。成冰兰未出嫁之前就有发疯的前兆,看来嫁人后过得不如意。现在的成冰兰恐怕随时都能化为疯狗,狠狠咬上别人。

“景夫人。”

成舜华和她打招呼,她微笑见礼,并不走近。

成冰兰冷哼一声,“景夫人离得那么远做什么?莫不是觉得我们不配与你一个侯夫人同行?”

“冰兰,你说什么,景夫人不是那样的人。”成舜华低声责备着,看过来的眼神带着歉意,“宋夫人说话一向直,景夫人莫要放在心上。”

郁云慈笑笑,成冰兰是什么性子她还是清楚的。

成舜华见她还是隔着不亲近,有些生气。虽然自己嘴里客气称呼对方为景夫人,但论亲缘,景夫人是成家的外孙女,是自己的晚辈。

一个晚辈,不敬长辈,哪里能讨人喜欢。

也难怪成舜华还一心想拉拢她,同时不落下成冰兰。成国公府发生的事情,范氏根本没有告诉出嫁的女儿。

当然,安妃例外。

一行人朝里走着,进了皇后的宫殿。

安妃坐在下首,另一边还坐着一位盛装的宫裙美人。肤白貌美,杏眼樱唇,正是花朵般娇艳欲滴的年纪。

行过礼后,方知美人是陛下的新欢,刚封的珊贵人。

一个贵人能随陛下出宫,由此可见,珊贵人不是一般的受宠。

郁云慈想着,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安妃的脸色。安妃一如往常地温婉,脸上没有半点的不悦,甚至看向珊贵人时,还带着令人舒服的亲切。

不愧是宫中的女人,伪装得可真好。

她心里想着,再看到皇后波澜不惊的脸,更是佩服。

身为正妻,皇后是最有资格拈酸吃醋的。皇帝身边不缺美人,而且旧的不去,新的又来,年年不断,月月更新。

若是没有强大的心理素质,恐怕真接受不了。

程皇后算得上是一个完美的后宫之主,对两宫太后一样敬重有加。是以,无论是成太后还是方太后,都挑不出她的错。

在后宫妃嫔的心里,程皇后是最公正的人。从不偏倚任何一个妃子,也不参与后宫女人间的争风吃醋。

在郁云慈的眼里,她是一个十分合格的皇后。

同时,亦是一个不容小觑的人。

程皇后说了几句场面话,大意是宫里不比宫外,让大家不必拘谨,且都赐了座。能来参加皇家秋狩的人,皆是朝中正四品以上的官员。

大家谢着恩,依次坐下。

程皇后先是问了大司马夫人的身体,听到幼妹生病,有些忧心,特意赏了一些药材。

郁云慈不知程八是被禁足,心道怪不得程八没来凑热闹,原来是病了。好歹程八算是自己唯一的朋友,回去后她也派人送些东西去程府。

接着皇后点了几个命妇的名字,话了几句家常。期间那珊贵人插了两句话,都是附和皇后,极尽拍马。

难怪会随陛下出宫,看来这珊贵人是皇后的人。

女人们在说话的时候,男人们都聚齐在林苑的校场之中。校场之大,两边各设一排大鼓。大鼓旁边,是赤膊的鼓手。

鹿角长鸣后,鼓声响起。

听到第一声号角声,程皇后便起了身。

命妇们跟在她的身后,齐齐朝校场走去。

各自找了应该站的位置,就听到司礼的太监高声宣读着正康帝的口谕。大意是今日热个身,让朝中的青年才俊比试一番。

项目自然是骑射。

明日是狩猎比赛,林场之中,有野鸡野猪,野兔獐子,还有梅花鹿。以头论之,猎鹿有赏。众人高呼万岁,赏赐是其次,在陛下面前一显身手才是最重要的。

呼场震天,郁云慈恨不得捂住耳朵,以免耳膜被震裂。

看着其他人镇定的模样,还有程皇后和安妃脸上始终挂着的笑容。她觉得自己比起真正的古代人,差得不止一星半点。

她视线一扫,瞄到另一侧劲装上阵的男人们。

最前一排是几位王爷,清一色的窄袖胡服,腰上挂着佩饰。脚蹬翘头马靴。英姿飒爽,朝气蓬勃。

便是玩世不恭的宁王,此时都像是换了一个人,严阵以待,脸色紧绷。

后面既然都是世家出来的公子,长相自是不俗的。但她还是一眼就看到了贤王身后的庭生,面如冠玉,眉眼清俊,神色严肃。

庭生刻苦习武多年,缺的就是一个时机。

此次秋狩,就是最好的机会。

她想着,心里替他加油。

再一转头,便是陛下跟前的臣子们。在一群中年或老年臣子中,景修玄尤为出众。玉带朝服,风姿卓绝。明明是惊世的风华,因着他的故意低调,和光同尘,倒是没那么显眼。

遥遥地,她感觉他同样看过来,眼神中带着安抚。

她心定下来,自打一进林苑,夫妻二人就是分开的。昨夜他交待了许多,包括狩猎的流程及注意事项,还有可能发生的变故,她都一一记下。

鼓声变了一个调子,越发紧密。

侍卫牵来一匹匹的骏马,送到各位王爷公子的身边。

她看着最前排的王爷们翻身上马,身手利落,不由得在心里喝彩。无论是太子还是宁王,就是年纪最小的贤王,都是同样的矫健。

几人出列,先是朝正康帝行礼,然后列成一排。

约五百米开外,是箭靶。

正康帝的表情闲适,一派悠然地看着自己的儿子们。这场比试名义上娱乐为主,但无论是他,还是下面的皇子们,无不认真对待。

皇后笑意嫣然,替他亲自剥着葡萄,眼神却是紧盯着自己的两个儿子。

其他的王爷落败都行,唯独太子不可以。

她看了一眼安妃,安妃眼神专注,一直关注着场内。脸上没有丝毫的紧张,有的只是淡淡的欣慰。

鼓声更急,随着一场长号,先出列的是太子。

太子的骑术和箭术当然是不差的,那利箭出弓后,直接中了靶。虽然有些偏,但还算可以。连射三箭,最好的位置离靶心很近。

欢呼声四起,正康帝似是松了口气,皇后依旧笑着,笑容略有勉强。

接下来出场的是宁王,宁王在相貌上比太子更胜一筹。世人都道宁王平日里放浪,像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

哪成想着,宁王的箭术比太子还要出色,一箭就射在靶心。另两箭虽然有些偏差,但都离靶心不远。

太子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手紧攥着,隐晦地看了一眼宁王。

宁王脸色如常,并不见欢喜。

就凭这份不骄不躁的态度,赢得了许多朝臣们的好感。心道宁王果然一直都在韬光养晦,皇家子孙没有一个简单的。

轮到后面的几位王爷时,就没那么紧张。谁都知道,最能威胁太子地位的,就是有方太后撑腰的宁王殿下。贤王和韩王都有射中靶心,便是康王,成绩也不差。

正康帝龙颜大悦,皇子们个个骁骑善射。身为父亲,他是感到最高兴的一个。

皇子们比试过后,便是世家公子们。

不出所料,庭生最为出色,三箭齐发,箭箭中在靶心。

少年如玉,身手不凡。

郁云慈心里叫好,眼露夸赞。她就知道,以庭生的刻苦,出头是迟早的事情。只是鹏程万里,今天才是第一步。

以后的千步万步,比起今天更加艰难。

希望他能一直不忘初心,越走越稳。

比试结束,正康帝例行赏赐。郁云慈听着太监报名儿,一串串晦涩的物品名称,听着就知道价值不菲。

别人她不关心,她只关心庭生。

庭生得到的是御赐的风鸣剑,太监呈上来时,程世万的脸色变了。

这把剑是当年先帝赐给匡长风的,后来匡长风战死,最后一役的头天晚上。他写了最后一道折子,并着这把风鸣剑送回京中。

四十年来,程世万一直想拿到它。

程皇后在正康帝的面前曾经旁敲侧击过,无奈正康帝一直装傻。

没想到,时隔四十载,这把剑还是回到匡家人的手中。众人心服气服,觉得再没有比这更合理的。

唯独程世万,脸沉着。

陛下是什么意思?

正康帝的想法谁也猜不透,比试结束,自是大宴群臣。

女眷们各自回屋,由分派的宫女们领来膳食。进林苑之前,所以的下人都被挡在外面。在林苑的一切事情,都有宫女太监们打理。

分到郁云慈屋子里有两位宫女,一个名叫知叶,一个名叫知秋。

一叶之秋,倒是好名字。

知叶和知秋话不多,干活倒是利索。礼仪规矩都挑不出错来,行事有章有法。无论做什么,有板有眼,从不僭越。

膳食自是美味,虽然送来的时候没那么热。

郁云慈也不挑,用膳后斜靠在榻上,翻看着带来的兵书。

昨夜她一直兴奋着,就寝之时,侯爷告诉她狩猎的流程,她所有的热情全部浇灭。早就猜到或许会无聊,狩猎是男人们的狂欢,女子们除了观看,并不需要其它的准备。

那夫人们的交际,她不甚感兴趣。一则是没有相熟的人家,二则都是利益往来,她不愿意去攀扯。

她不去找别人,但经不住别人来找她。

看到不讨喜的成冰兰,她心里叹着气。

越是不想看到的人,越往跟前凑。她真不知道成冰兰究竟与原主母亲有什么深仇大恨,为何一直死咬着她不放。

成冰兰根本不顾她的冷眼,自顾地坐下来。

眼神带着挑衅,看到她手中的兵书时,不屑地撇嘴。

“怪不得你把景侯爷给迷得团团转,原来是投其所好。”

她放下手,抬着眉,“成七小姐有何贵干?”

“啧,你不装了?连声七姨都不唤,可见还在生我的气。”

成冰兰说着,嘴角露出一种诡异的笑,“你生气也没法,我想来就来,你拦不住我。你若是不见我,错的是你,被人指责的还是你。”

没错,礼法大过天。

她很是无奈,道:“你来到底有什么事,何不明说?”

“我呀,没事。就是心里不痛快,看不得别人高兴。别人要是痛苦难受,我就痛快了。”

真是个神经病!

她一早就看出来,成冰兰就是一个疯子。一个心里扭曲的疯子,这样的人,可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的。

女人若是婚后有家庭的温暖,或许性情会有改善。显然,成冰兰嫁人后过得并不好,所以心理越发的扭曲。

“你错了,你越是这样,痛苦的只能是你一个人。你在我眼前晃,我虽感到厌烦,但不过是一两个时辰。转过头我有夫君宠爱,很快就会忘记你这号人。而你,则永远在重复着过去的痛苦,日复一日地挣扎。你若不放开心中的执念,那将一辈子都活在恨意中。试问,你就算是痛苦到死去,又有谁会怜悯你?”

成冰兰脸上的笑隐没,眼神变得阴冷。

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兀地笑起来,“我何曾需要别人的怜悯,倒是你…才是真正可怜虫。谁痛苦一辈子还不一定,你到时候可得好好挺住,莫要轻言生死。要不然,不光是没人同情你,还恨不得在你的尸体踩上几脚。”

这话听着瘆人。

她的心提起来,成冰兰这个疯子不会是又有什么阴招?

看到她变了脸色,成冰兰才得意地离开。

她重新靠着榻,脑海里想着无数的可能。成冰兰已陷入魔障,必不会善罢干休。看来摆在她和成冰兰之间,势必要你死我活。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她都没有看到自己的男人。

一打听,才知道陛下亲近臣子,昨夜在大殿中,与众臣秉烛夜谈。

说秉烛夜谈有些不实,作为皇帝,正康帝是睡了两个时辰的。可怜臣子们,没有他的许可,一个都不敢离开。

便是再困,也不敢打盹,生怕被陛下抓个现形。

辰时起,狩猎正式开始。

她觉得陛下是有意为之,拖着大臣们不让睡觉,第二天又让别人比赛。他不会是想考验一下自己手下的臣子们,看看他们的极限到底在哪里吧?

谁也猜不透帝王的心思。

随着号角一起,整装待发的男人们便策马而去。马蹄撒欢跑着,留下尘烟滚滚,接着消失在树林中。

送完男人们,女人们又要回到各自的屋子。

郁云慈有些无语,她真不知道,陛下让臣子们带女眷来做什么。除了见证男人们气势外,似乎就没有别人的作用。

她们又不能参加活动,也不可以四处走走,成天拘在屋子里,什么意思都没有。更过分的是,身边没有自己的丫头,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害得她最开始白欢喜一场,还以为能好好见识一番。

闷闷地往回走着,成舜华邀她过去坐坐,被她婉转回绝。

成家人,她现在一个都不想深交。因为成冰兰,她有预感,自己迟早会和成家人形同陌路。与其到时候各自难堪,还不如现在就保持距离。

她能看到,成舜华的眼神里有些不赞同。似乎在想她一个晚辈,拒绝长辈的相请是极不合礼数的。

回到自己的屋子后,依旧是无所事事,只能看书。

待日薄西山,她和众位夫人们又被召齐前往校场,迎接狩猎归来的。她算是闹明白,为什么陛下要求臣子们带女眷,合着是当拉拉队使的。

但这拉拉队也是有规定的,欢呼是不行的,唯有微笑。

上了年纪的大臣们自是不会下场,而是派出家中的子侄。

她眼神搜寻着,很快就看到自己男人的身影。

他衣衫未乱,脸色平静,马腹上挂着十来头野物,有兔有鸡还有一只鹿。数量中规中矩,比起太子和宁王,就有些不够看。

太子光鹿就有两头,本是稳操胜券,无奈宁王猎了一头野猪。那野猪獠牙尖长,一看就凶猛无比。

一时间,许多人都围上去,称赞宁王勇猛。太子眼神一黯,走到宁王跟前,问起猎野猪的过程,夸了他一句。

狩猎的人全部最来,校场上很快堆起野物。

正康帝龙心大悦,依次把野物赏下去。就地在校场中生起篝火,要与群臣共饮。众臣们欢呼着,声音不绝。

作为女人们,见证了男人们的勇猛,自然又要回到屋子里。

郁云慈心道,幸好是三天,若是天数再长些,只怕她都要闷出病来。见过无聊的,就没见过如此无聊的。

也就是出了趟门,其它的什么都没有。

半刻钟后,她发现自己错了。

女人们也是有宴会的,不过是设在皇后的住处。

分到各屋的宫女负责替她们取来烤好的肉,配着赏赐的美酒,倒也能图一乐。席间还有歌舞助兴,她看着其他的夫人们三两说话聊天,吃肉喝酒,倒是快活。

可能觉得无聊的就她一人吧。

喝了一小杯酒,再吃了几片鹿肉。听着悠扬的琴声,渐渐品出一些意境来。好像也没那么无聊,至少有吃有喝。

不知是谁安排的位置,她的对面就是成冰兰。

她看着成冰兰举起酒杯,遥遥地敬着。

心里一突,放下筷子。

突然添酒的宫子身子一歪,整壶酒就洒在她的身上。

那宫女就要下跪,被她一把扶起。

皇后的眼睛已经看过来,她连忙告罪,说自己衣服脏了,回去重换一套。皇后含笑摆手,让她赶紧去换衣服。

“娘娘,臣妾的屋子离这里最近,若不然让景夫人去臣妾的屋子换吧。”

提议的是珊贵人。

珊贵人的身量和她倒是差不多,现在一看,好像长得也有一点像。她连忙打住自己的胡思乱想,嘴里说着不用麻烦。

见她不识抬举,珊贵人眼神轻蔑,傲然地别过脸。

一时间,殿内的气氛有些僵。

安妃望过来,关切道:“现在天凉,景夫人这一身都湿了,若再不换恐会着凉。”

皇后一听,立马让她退下。

她微弯着腰退出殿外,疾步回到自己的住处。她在屋内换衣时,两个宫女守在门外。在她换衣时,好像听到外面那两个宫女好像在和人说话,似乎是出了什么事。

一大会儿,她就听到离开的脚步声。

心下一沉,快速束好腰带。

正在此时,一阵酒气飘来,房间打帘进来一个人。

明黄的龙袍,微熏的脸。

“臣妇见过陛下。”

来不及细思,她已跪在地上,身子伏得极底。

正康帝眯着眼,紧紧地盯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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