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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时前。
何志感觉自己见到傅熙和的次数多了起来。
以往一年都不一定见得到人，而现在短短几天内就见了两次。
而现在，大小老板齐齐坐在会议室里，已经到的人呼吸声都放轻了许多
何志站在会议室门口，险些以为走错了地方，“傅总，这是？”
傅峥微微笑道：“他来找我。站在外面干什么，坐吧。”
傅峥是傅熙和堂哥，也是音笆娱乐的总裁。
整个傅家，他们关系最好。
傅峥很识相，从来不去肖想不属于他的东西，他们才能愉快共事。
傅峥好不容易这两天抽出空，休了个年假，跑去山沟沟里追求大自然的美。
结果没玩几天，被一个电话催了回来。
傅峥把傅熙和也叫了过来，说是给他带了特产，让他自己来拿。
傅熙和正好有空，便也应了。
但他没想到，过来还得开个会。
音笆旗下一线歌手孙安爆出出轨、家暴的丑闻，于是有了这个会议。
傅熙和听得心不在焉。
他今天在这里，也就是个吉祥物，事情有傅峥处理。
傅熙和回了几个工作信息，正想关了手机，发现底下出现一个“1”。
有人加他。
这是他的工作微信，虽说加的人比私人号多，但很少有人会加他。
傅熙和点开看了一眼。
头像是他自己的手，迎着阳光比了个“二”。
昵称：乔。
备注：您好，我是乔希。
傅熙和点了通过。
乔：爸爸！
“乔”撤回了一条消息。
傅熙和：“……”
乔：何老师，您觉得我值多少钱？
有话快说：？
傅熙和眉梢一挑。
他加错人了？还是故意的？
乔：其实我觉得我的条件不错，脸也好看，身材也好，您觉得呢？
有话快说：？
乔：我的声音也很好听，可以带来更极致的享受。我自觉性格不错，比较会讨人喜欢，当然你要是不觉得就不要告诉我了。
有话快说：……
乔：您有这种感觉吗？
傅熙和：“……”
他心情复杂了起来。
乔希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乔希的消息并没有因为他不回复而停止。
乔：我这种老天爷喂饭吃的天赋和外形，一定能够跟贵公司相处愉快。
乔：音笆娱乐是业内首屈一指的公司，也是我的第一选择，我这个人很踏实，如果过得下去就不会跳槽，因为跳槽很麻烦，而且据我所知，合约都是十年起签，至少这十年，我会为公司鞠躬尽瘁。
有话快说：所以？
乔：我是来求职的，或者你收歌吗，白菜价捆绑出售，首首精品，考虑一下？
乔希等了等，那边过了两分钟才回。
有话快说：给过你机会，你要通过才可以。
乔：QAQ
傅熙和：“……”
这只是一个很常见的颜文字，但他脑海中浮现的，却是乔希含着泪委屈的模样，“……”
乔：[气到昏厥].jpg
乔：何老师，我知道你喜欢真人表情包，你看这张怎么样，白眼翻得恰到好处，晕倒的角度经过精密的计算，这张表情包堪称举世无双。我这里还有更多，所以，收歌吗？性价比超高！
乔希默念：对不起了宝贝儿，利用你一下。
占了人家的身体还用人家的表情包，乔希心里不免愧疚，准备有空了给他上柱香。
何志喜欢真人表情包是书里写的。
因为这个，还得罪过人。
他刚刚灵光一闪突然想起，火速上论坛收了表情包。
傅熙和心里冷哼了一声。
何志的喜好倒是打听得很清楚。
但是他多少看出乔希的打算了。
上次分别之前，说赚钱要紧，公司不重要。
现在突然跑过来，又是求职又是低价卖歌，想来是急需用钱。
有话快说：不收，目前不缺歌。
乔希叹口气，失败了也不失望，他敲下一行字：那您给介绍靠谱的公司吧？
这行字还没发出去，对方又发过来了。
有话快说：账号。
乔：？
有话快说：不是想借钱？钱我可以借你，有个条件，你的歌不能卖给别人。
有话快说：水平太凑合，我怕人家后悔。
乔希：“……”
这种不好好说话的感觉，太熟悉了点。
所以“许玮”是跟上司学的？
乔：呃，不需要抵押什么吗？不怕我带着钱跑了？
有话快说：借多少？
乔：六万。
有话快说：？
乔：？？
有话快说：六万，你就自降身价？
乔希一时哑然。
没办法，事业起步阶段，钱难赚。
但他不知怎么，品出了一点别的意思。
让他别卖给别人，乔希当真以为他在说他水平一般，结果后面又来了一句自降身价。
乔希失笑，这到底是觉得他好，还是不好？
这么别扭的吗？
乔希没有矫情，把账号发过去了。
欠谁都是欠，跟何志说不定未来还有合作，他绝对能连本带利还给他。
乔：我会还的，谢谢。
有话快说：嗯。
谈话到此为止。
傅熙和放下手机。
此时会已经开得差不多了，傅峥进行收尾：“总之，先暂停他的活动，公关方面注意下公司，他本人就自生自灭吧，反正合约快到期了，到时候让他走。他身上的综艺，有合适的分给其他艺人，不合适的就推了。他专辑是不是做了一半了？歌都买了，不做白不做，谁有意向就接替吧。”
“何志，你有没有推荐的人，这次不是说看上了一个？”傅峥看向何志。
何志满脸黑线：“您能把话说全吗，我看中他的天赋，不是他这个人。”
傅峥：“哎呀，都一样，大家听得懂就好了嘛。”
何志：“……”
不一样，因为大老板貌似会不高兴。
何志：“他确实很不错，音域很宽，感情充沛，也能驾驭这张专辑的风格，不过他还没跟公司签约啊。”
傅峥：“这有什么，合适就签。”
何志：“……呃。”
这不是大老板想让他名正言顺进来，而不是被人说闲话么。
毕竟音笆还是设了些门槛的。
傅熙和抬眼，“不行。”
傅峥：“怎么？”
傅熙和淡淡道：“他想出专辑，让他自己写。”
傅峥顿时了然：“好吧，这件事回头再说，散会。”
近两年创作歌手更为吃香。
既然那个小朋友是自己创作的，这么有纪念意义的第一张专辑，自然由他自己写。
傅熙和在，参加会议的人瞬间走了个精光。
傅峥起身把椅子推回桌下，打趣道：“对他挺上心啊，你什么时候关心过别人的事业？”
傅熙和懒得理他，“不是说吃饭？”
傅峥：“哎，弟弟长大了，也不跟哥哥分享心事了。”
另一边。
梁嘉言看完了这段对话之后，表情复杂：“你……这种王婆式求职，你是怎么说得出口的？还有，色相就是表情包？敢再敷衍点吗？”
乔希拆了一袋薯片，咔嚓咔嚓吃，“求职不就是要说自己的优点吗？”
梁嘉言：“……”
乔希：“不过你别学了。”
梁嘉言：“为什么？”
乔希：“你没有我这种不要脸的气质，说出口也没有什么说服力。”
梁嘉言目瞪口呆，这特么也是优点？
乔希感慨道：“没想到何老师这么大度，起先看不上我，后来也道歉了，还肯借钱给我。”
“等等，何老师？”
“怎么了？就何志啊，我刚加的。”
梁嘉言犹豫道：“可……可他说，他不是何志，他是许玮。”
“咳咳咳咳……”乔希顿时呛住。
梁嘉言把手机递给他：“刚发来的信息，你加错人了吧？”
乔希：“…………”
乔希把薯片往桌上一扔，颤着手拿起何志给他的名片。
说是名片，这其实是手写的号码，写了两个。
一个在前，一个在后。
何志在给他名片的时候，说上面那个是他的，让他有事就联系。
但是……
好像……
乔希忽略了一件事情。
就是，何志是倒着给的。
也就是正过来之后，上面那个号码，其实是“许玮”的。
乔希：“……”
草了。
他刚干了什么来着？
发了表情包。
还叫了爸爸，虽然撤回了，但是礼多人不怪。
……才怪。
乔希耳尖一点一点染上了红晕。
梁嘉言看得啧啧称奇，“不就认错人了吗？”
乔希悲愤道：“可是他帅。”
梁嘉言：“？”
这什么鬼逻辑？
乔希心理素质比较强。
他揉了一把脸，把这个乌龙抛到脑后。
只要他假装事情没有发生过，就不觉得尴尬。
“哎对了。”乔希转移了话题，“我以前真的没有得罪过人吗？”
梁嘉言从这几件事上也感受到了一些问题，茫然道：“如果不是你太花心，导致他们因爱生恨，那其他的应该没什么了。”
乔希：“在你眼中，我曾经是个什么样的人，除了海王。”
梁嘉言：“就也没什么……”
乔希：“我需要真实的声音，不然没法判断，你也知道我这个人铁石心肠，好多事我都没往心里去，不记得了，你帮我回忆回忆吧。”
梁嘉言回忆了一下，“其实……我觉得还好，你没提过家里的事情，但是感觉出来你挺焦虑的，找那么多对象也……咳，这个真的不好，好在你想明白了。其他的没什么，就打打游戏，有段时间你告诉我，网上遇到一个人，让你有一点心动，但那会儿期末周，你忙着考试，就没上游戏了。”
“后来你考完试再上线，失落了好几天，好像是对方不见了。”
“我印象深，主要当时还幸灾乐祸来着，你也有今天。”梁嘉言的语气尴尬了起来。
乔希：“那个对象，叫什么？”
梁嘉言：“不知道，这个问题你问我？你也太渣了吧，直接把初恋对象给忘记了？”
乔希尴尬道：“没有没有，我只是想确定一下，到底是姓顾，还是姓周，或者姓许？哦还有小王小李小邓……哎呀太多了，我都不知道是谁来找我报复。”
梁嘉言：“……你可以继续浪，等你集齐一个百家姓。”
十个备胎还剩九个。
但顾咕咕已经亮出了爪子。
会跟这件事有关系吗？
乔希继续追问，梁嘉言却说不上来什么。
因为之后“乔希”就没有什么异常。
乔希问到了游戏，准备回头去游戏里找找遗迹。
他幽幽叹了口气：“我觉得，我好惨。上天给我这么多的考验，一定是为了让我磨砺成神。”
梁嘉言：“……闭嘴，渣男。”
乔希切换了账号，他好几天没去群里跟客户们聊天了。
刚一切换，一堆消息涌了出来。
恰好1群有人@他。
老张：@Joy老师，谢谢你！真的太感谢你了！
Joy：@老张张哥，什么事儿啊？
老张：哎呀老师来了，我真的谢谢你，我外甥女就要结婚了，到时候一定要来喝喜酒啊！
Joy：哇，恭喜恭喜，这么快要结婚了？
乔希想了一下，这不是几天前还要给他介绍吗？
突然要结婚了？
老张：对啊！老师您还是红娘呢，@老刘，这是亲家，我们在群里认识，觉得投缘，刚好两家有年龄合适的孩子，给他们牵了个线，两孩子看对眼了，这不就要结婚了嘛。
乔希：“……”
就，挺突然的。
忽然变成相亲群。
Joy：好事啊，恭喜张哥，喜酒我一定去喝。
老刘：谢谢老师，谢谢，解决了我一桩心事，改天给您包个红包。
Joy：红包就不用了，我也很开心。
这句话刚发完。
乔希就看见群里唰唰唰同时出现了几条信息。
老蔡：我孙女二十五，重点本科毕业，现在江城小学当老师，性格脾气都好，人内向了点。
老董：我孙子二十六，程序员，性格老实，平时工作忙没有时间找对象，合适的话不如让孩子们聊聊？
沈仙女：我儿子马上三十了，脾气太狗了，没人看得上呜呜呜。
乔希：“？”
等等，混进去了什么？
※※※※※※※※※※※※※※※※※※※※
跟正文无关的小剧场。
记者：傅总，请您分享一下和乔希的认识经过吧。
傅熙和：首先，感谢我的母亲，进入了一个神秘的群。
乔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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