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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声(上):

作品: 没人比我更爱你 |作者:晓月 |分类:现代言情 |更新:07-20 17: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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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许靖轩醒来,被子里明明很温暖,他却突然惊出一身冷汗,手边摸到一片虚无,紧张地立刻坐了起来。也许是婚后的生活太幸福了,他依旧心里无法踏实下来。好像一个不经意间,醒来后还是自己孤单的一个人,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好梦一场。

他一抬头看到苏茜茜赤着脚,跪坐在厚厚的羊毛地垫上,把手架在面前的矮桌上,摆弄着一大束火红的玫瑰花,专心致志地修修剪剪。她的眉头微微地蹙在一起,一对纤长的睫毛像蝴蝶的翅膀上下闪动,带来一阵温柔的风在他心中最柔软的地方涌动……

她的一双白嫩的小脚,十个脚趾像晶莹剔透的莲瓣,乌黑的头发披在肩头。不知不觉,他就看呆了。这次她没有像第一次怀孕那样有极严重的孕吐反应,相反她甚至比临去美国的时候,还要妩媚一些。本来尖尖的瓜子脸,下颚变得圆润,本来奶白色的肌肤,晶莹剔透、白里透红。此刻专注认真的表情,让她整个人更加灵动起来。

许靖轩觉得自己内心中长久空洞的地方一瞬间被填满,她是他的妻子,现在就在他伸手能触及的地方,他踏实了……

掀开被子,走下床去,许靖轩从身后抱住了他的小女人。赤裸的胸膛接触到她温软清香的身体,血液里一股热烈的感觉,从脚底慢慢升起,越来越不能自己。他的一双手在她的腰际探索,越来越不老实。苏茜茜用手去抵,却摸到了他炙热的胸口,像是被烫伤了一样。她还没说出口,他的舌已探入她的口中。她先是被动地回应着他的吻,在他的唇舌纠缠挑逗之下,她的呼吸渐渐紊乱……

“茜茜,我猜这个孩子一定是个女孩。”明显感受到了某人身体的欲望时,他却放开了她,把脸贴进她的颈窝,慢慢平复自己的心情。

“为什么?”苏茜茜心里窃笑,从“新婚之夜”某人就开始做着激烈的身心斗争,每次不用提醒,自己就自律地偃旗息鼓。甚至有一次,苏茜茜自己都被他撩拨得不能自己,他却颓然地从她身上翻了下来……

夜深人静,他一下一下抚摸着她还平坦的小腹,也如此时一样痴迷地说。

“想要一个像你一样的女孩儿,聪明漂亮,不需要坚强不需要成熟,真正像一个公主一样,在我们给她的城堡里长大。”他说要把对她的爱延续下去,把她小时受到的苦都弥补在女儿身上。

苏茜茜的心一次一次因为他这样的誓言柔软成春水。她搂住他的脖颈,踮起脚尖,在他的耳边轻轻说了什么。

许靖轩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眼睛里火花四溢,足足思索了有两分钟之久,终于忍无可忍地一把捞起她来,横抱到不远处的大床上。他拨开她脸上的头发,开始温柔地舔吻起她的耳尖来。

“靖轩,我们什么时候一起去看看姑姑?你不要总是一个人去,我也要……”苏茜茜在这个意乱情迷的时候,轻轻说了一句。

这是她心中最后的一块隐痛。没有姑姑的祝福,她和许靖轩之间的婚姻,仍旧无法圆满。

没有人回答,却感到头顶有一只手温柔的抚摸过来,带着温度的,很柔和很宠溺地慢慢揉着她的头发。她抬起头来,眼里是湿漉漉的纯净的黑色,像要把人吸引进去般流光璀璨,许靖轩抚摸的动作更加轻柔起来。他的吻又落下来,苏茜茜的脸烧得通红,她的心怦评跳着。他将她推倒在大床上,飞快地除去两人的衣衫,她裸露的皮肤迎接着他炙热的温度,让她的呼吸也急促起来。

许靖轩看着此时自己最爱的小女人,她吃了那么多苦,他亏欠她又是那么多。他舍不得再让她面对一丝一毫的刁难和冷遇。只想把她当成宝贝捧在手心里,细心地呵护着。

“老婆,真的可以吗?”许靖轩关键时刻,忍得满脸是汗。

“可以的,已经三个月了!”苏茜茜脸上几道黑线,用手抚上了他的胸膛。感觉他浑身一震,把她整个人从后背托了起来。

这个孩子如果是个女孩,一定是妈妈贴心的小棉袄,她真的很乖,很听话。苏茜茜满脸娇羞,用手臂搂住许靖轩滚烫的脖颈。

“老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他的嘴唇在她肌肤细腻的颈项间亲吻着。

话音刚落,他的身体随即覆盖了她,一个接一个的吻,绵密灼热落在她身上,她再无余力去多想什么了,心中迷乱,他的额头抵着她的,声音极低,却好像有魔力,一直钻到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去:“茜茜……”

他的胸膛温暖,熟悉的香,酥麻的感觉,触电般游走,情不自禁呻吟出声,眼前雾气笼罩,一切都忽远忽近地恍然模糊。神智迷茫,脸颊的灼热滚烫早已蔓延到全身。苏茜茜闭起眼睛,黑暗中突然烟花绽放,极致绚烂,漫天地散落下来。他的吻连绵不断,好像一直要吻进她的心里。他用湿润的舌头抵开她的牙齿,最后终于牢牢允吸住她的舌尖,那种沉静而湿热的感觉像一个梦似的包围着她,天地万物好像都已不复存在。

不知过了多久,屋里的惊涛骇浪终于平息下来,许靖轩后怕地不停抚摸着她的肚子,一阵阵的懊悔。苏茜茜已经疲惫得睁不开眼睛,连小手指弯曲一下的力气也没有了。男女之间的欢爱,不仅是单方面的,苏茜茜竟不知道自己其实也是如此地“想念”他。

两个人完全意乱情迷的时候,苏茜茜闭着眼睛靠在他的怀中,声音轻不可闻:“靖轩,这次是真的在一起了吗?”

在法律上他们已经是一对真正的夫妻,他们还有两个孩子。许靖轩敢用生命起誓去好好珍视怀中的小女人,可是对于命运的安排,他没法预测,他能做的只是拉着她这双手,坚定地向前走,宁可付出生命,也绝不选择殊途。

“靖轩,当年我父母也是自由恋爱,他们也曾经很幸福过,可是不仅没有白头,连听到我父亲的葬礼,她都没有动容一下。”他握著她的手,瞅着她,似乎有点明白她的不安。

“人的一辈子很长,谁也无法预测今后发生的事情,但是只要我们这双手谁也不先放开,命运也拿我们没有办法!”

面前她那双美丽的眼睛隐约水光,心中柔情四溢。再一次唇齿相交,美妙的感觉居然排山倒海般席卷而来,让他瞬间崩溃,她仰头看到他专注地看着自己的眼睛,尽是怜惜宠爱。

“老婆,都过去了……”他用力将她搂在身下,嘴唇擦过她滚烫的脸颊,深深地吻住了她的嘴唇。

日上三杆,两个人还没有起床,何婶他们都识趣地不来打扰他们。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把两个人同时从美梦中惊喜,看看时间竟然已经是中午11点了。苏茜茜脸一红,许靖轩也有些惊异了,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呢,他大概也能体会到“从此君王不早朝”的那句诗所要表达的意境了。

“妈妈,妈妈……”

两个人慌乱地穿上衣服,“砰”……门被撞开了,小宝带着黑色的儿童塑料墨镜,拿着一把比他还高的塑料“刑天剑”站在门口,费力地一边比划着一边向许靖轩和苏茜茜冲了过来。

“哪里跑,我是正义的刑天勇士,你的行为已经触犯了银河正义法则,让我把你关进银河监狱……”说着小宝拿起宝剑向许靖轩砍了过去。

“小宝,你干什么?”苏茜茜发火了。

许靖轩笑着把小娃娃拎起来,抱到自己的怀里,小孩子看到妈妈训他,鼻子一抽,落下眼泪来:“妈妈只和爸爸好,妈妈不要我了……”

苏茜茜心一软,轻声地哄了好久,把孩子接过来,搂在了自己的怀里。拉过被子,一家三口人重新躺下。幸福像窗外的阳光洒向天空下每一个角落。

“爸爸,你是不是要把妈妈抢走了?”

“臭小子,你怎么这么想,你和妈妈都是我的!”许靖轩看着自己眼下的情形,有些懊恼。

“那为什么不让妈妈和我一起睡?”小宝委屈得眼圈又红了。

“不才一个晚上?昨天是奶奶想你了!”昨天小宝在儿童房里睡着了,被奶奶抱去了自己的卧室。

“可是以前,二叔和妈妈会在儿童房,陪我一起睡。”童言无忌大风吹去,苏茜茜看着许靖轩慢慢变色的脸,头顶又是几条黑线。

“那是爸爸好,还是二叔好?”许靖轩沉着脸,尽量让口气柔和下来。怎么何家的男人都这样?苏茜茜心里好笑。

小宝贪恋妈妈的怀抱,不在意地说:“二叔和爸爸都好!”

“那要是只选一个呢?”许先生和一个两岁多的娃娃一本正经的“交涉”让一旁的苏茜茜忍俊不已。

“要是有小朋友欺负我,你会来保护我吗?”孩子枕在许靖轩结实有力的胳膊上,用稚嫩的童音问道。

“当然会!”许靖轩的心中一阵酸楚,听见小宝又说:“二叔不是爸爸,哥哥妹妹没有爸爸,有爸爸的小朋友,大皮就不敢欺负。”那么小的孩子还记得B市的小伙伴。那时何仲康一直陪着他,有别的小朋友问他爸爸时,他好几次哭鼻子。

许靖轩满心愧疚地看着孩子还有妻子,觉得自己欠他们的,后半生根本无法还清。他轻柔地摸着孩子的面颊,对小宝说:“我们给妈妈肚子里的宝宝取名叫‘小凝’好不好?”

一听就是女孩的名字,苏茜茜摸着肚子皱了皱眉头,这个男人想女儿想疯了。

“为什么?”小宝天真地问。

“因为从此以后,我们一家四口要凝结在一起,永永远远不要分开……”

仲康在许靖轩与苏茜茜那场惊险的婚礼后的一个星期,就离开了香港。苏茜茜之后也没有再接到过他任何的电话和邮件,他好像退出了苏茜茜和许靖轩能看到的世界,再也没有出现过。除了小宝会在很多时候提起二叔,何家大宅里,再也没有人提起过这个名字。

苏茜茜每次经过他的房间,总是偶尔忍不住进去看一下,里面空荡荡的,奢华至极,可是就是没有主人生活的气息,仿佛他真的只是一个寄宿者一样。

以前看过一本书,上面写道,幸运的女孩一生会遇到两个真心爱她的男人,一个在身边,一个在远方……

苏茜茜一直觉得自己与“幸运”这个词无关,小说里“倒霉女”用来形容她实在是太贴切不过。好在她一直对自己说,人的一生太短暂,所以没有可以用来自暴自弃浪费的时间;同时人的一生又太漫长,不到步入暮年,谁也不能定论成功与失败,幸福与悲哀。

可是当她终于尝到了幸福的滋味,才深刻地明白为何所有的教义中,都让人要在幸福的时候学会感恩。因为为了成全你的幸福,必定要对有些人心存亏欠。也许是你的父母,也许是你的子女,也许是一个像仲康这样的男子……

经过二楼的书房,苏茜茜看到微敞开的门里,许靖轩长身玉立在窗前,白色的纱帘,随着秋风微微而动,他专注地看着窗外那一片玫瑰的花海,晚霞在他的身上映上了一层金红色的光影。苏茜茜的心顿时安宁下来,走上二楼去寻宝宝。

半个小时后,紧闭的书房里,何宝昌和许靖轩父子两人对坐在宽大的花梨木书桌前。

“靖轩,你真的决定了?你该知道你爷爷一直以来的心愿!”

“爷爷的心愿是耀扬能传承下去,发扬光大。仲康这几年的努力你也都看在眼里,就算他现在还不能完全胜任,只要你和母亲鼎力帮助他,多多指点他,我相信在最短的时间内,他完全可以挑起耀扬的重担。”何宝昌看着这个从小就和自己极不亲近的儿子,刚毅的表情和印象中盛年的父亲很相像,平淡的表情,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我不同意!你是嫡长子,耀扬必须你来继承,你的母亲也不会同意。”

许靖轩微微一笑,看着这个总在自己面前发怒,却没有任何威严的父亲,身教胜于言传,他想自己在小宝面前,将来一定不要落得如此可悲的下场。他自认为不是一个刻薄的人,可是对自己的父亲,除了义务与责任,确实“崇拜”不起来。

“父亲,你如果有这样的想法就不该生下仲康,你这样说不仅侮辱的是你自己两个儿子,更是你年过半百的结发妻子。我已经决定了,没人能改变我的想法。耀扬的股改也全部结束,我的责任已尽……”

许靖轩看着窗外,想起杭州的别墅前那一片郁郁葱葱的草坪,想着一家四口坐在其间的情形。

“又是为了那个女人?”何宝昌从来搞不清楚自己两个儿子都是发了什么疯,女人于他们两个这样的男人,怎么还能有这么大的魅力?一个不要命,一个放弃亿万家产的继承权。

“只是原因之一。”许靖轩收回目光,认真地看着父亲,“茜茜不适应这里的生活。而我觉得,对一个男人来说,继承祖业从来不是我的心愿,我更希望建立真正属于自己的商业帝国。而我的孩子,也不需要继承我的任何东西,他们有属于自己的人生,我相信他们可以活得比我们更加精彩。”

“中国五千年的文化就是子承父业,孙承祖业,你这是什么谬论?”

许靖轩带着苏茜茜去看望姑姑,走到那扇厚重的大门前。她突然有些却步,她清晰地记得上一次要离开的时候,许姑姑略显浑浊的目光里闪出一丝亮色,几乎是恳求地问她:“你会离开我的孩子吗?”

当时她回答说:“我可以为了爱情放弃一切,但不丧失尊严是我的底线。”许姑姑的眼睛里最后一丝的光彩一瞬间熄灭了,她说她不会为难自己从小疼爱的孩子,可是她也不想从此再看到苏茜茜。许姑姑说到做到,无论许靖轩几次三番地恳求她,她也没有参加他们的婚礼,甚至连小宝也还没有见过,甚至从那以后再也没有进出过何家的大宅。苏茜茜知道,许姑姑表面有多么冷漠,内心就有多么痛苦。

只因当初爱得太深,所以伤得太重,以至于成了一辈子无法治好的伤痛。

敲门很久之后才听到脚步声,许靖轩抱着小宝,孩子看到这里寂静的氛围,扭动着身体想要回家。

门开了,是一个四五十岁的女人,连许靖轩也不认识。进到屋子里才知道,姑姑生病了,她厌恶医院的气味,相信中医,每天里就由刚才开门的崔姐,给她熬中药,可是喝了半个月,身上却是一天比一天懒。最近连床都懒得下了。明明只比苏茜茜的母亲大几岁而已,看上去却像个老妇人,头发白了一半,满脸倦容。

屋子里挂着窗帘,光线昏暗。一屋子药味,看着床上毫无生气的病人,小宝很快就哭闹起来。

许姑姑原本是昏睡的,听见孩子的声音,一抬头,眼睛里竟然流露出了兴奋的神情。

“姑姑!”许靖轩抱着小宝走上前去,小宝扭来扭去不肯陪着,伸着手往苏茜茜的身上扑。看着许姑姑失落的眼神,苏茜茜接过孩子,在宝宝的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小孩子顿时安静下来,乖巧地倚在妈妈的怀里,怯生生地看着床上。

“喊‘姑奶奶’!”

“‘姑奶奶’是什么?”孩子脆声地问。

“也是你的奶奶,她很爱很爱你的爸爸,也很爱很爱宝宝!”苏茜茜温柔地哄着孩子说。

“姑奶奶!”一声童音,打破了冰冻的空气。许姑姑笑了,连忙吩咐崔姐把自己的首饰箱来,被许靖轩制止住。

“姑姑,跟我们一起回家去,然后回大陆。”

“我不去,我哪也不去,我没有福气生得一男半女,活该晚年孤寂。你们走吧!”许姑姑紧抠着首饰箱,一边无视苏茜茜和许靖轩的存在,一边急切颤抖地从首饰箱里拿翻出一块用金链子穿着的玉来。何家的人都喜欢玉,无论是过世的爷爷还是何夫人,送的都是玉。

苏茜茜替宝宝接了过来,许姑姑手指触到她的的手背时,像碰到瘟疫一样,快速地闪开了。苏茜茜毫不在意,把孩子交给许靖轩,吩咐崔姐去打清水来。

“靖轩,你们出去一下!我给姑姑擦擦脸!”

“不用你,你走开!”许姑姑厌恶地瞪了苏茜茜一眼,许靖轩左右为难,他无法用对自己父母的态度对待姑姑,可是又不放心苏茜茜。孩子还在哭闹,连他也一时没了主意。

“姑姑,我肚子里还有一个宝宝,你别乱动,我只是想给你擦擦脸。”苏茜茜甜甜地说。

许姑姑马上不动了,抬起头看向许靖轩,想从他的脸上寻求证实。许靖轩点点头,恳求的口气对她说:“茜茜怀孕三个多月了!她说没有你的认可,我们的婚姻不会圆满,从我们婚礼后说了很多次……”他无奈地叹息着,这里他不知来过多少次,可是就是无法让姑姑接受茜茜。婚礼后第二次过来,姑姑竟然病了。

“姑姑,你身体太虚了,应该下床多散散步,见见阳光!”许靖轩抱着孩子出去了。苏茜茜细心地替许姑姑擦脸擦手,拿起崔姐放在一旁的衣服,一件一件地替她穿上。许姑姑一边抗拒着,一边又担心地看着苏茜茜的肚子。

苏茜茜知道她心里真正疼爱许靖轩的,对他的孩子自然也爱如珍宝。苏茜茜不奢望别人为她改变,所以能改变的只有自己。

“姑姑……”

“别这么叫我,我和你没有半点关系!”

“姑姑,你真的不要靖轩了吗?人总有让自己幸福的权利,不能因为过去的伤痛,就用自己的后半生做陪葬。我和靖轩经历了这么多事,今后是绝对不会分开的,无论你认不认我,都是我的姑姑。我会像亲生母亲一样孝敬您,不是因为我的母亲做了什么,只是因为你是靖轩最爱的亲人,也同样是我的亲人。”以前她苏茜茜怨过许姑姑,知道了母亲与许姑父的过往后,她想过要赎罪,那次也是痛哭流涕地在这里哀求,得不到认可,绝望离开。

可是现在她想明白了,她和许靖轩之间的感情之路要想一直幸福地走下去,就必须得到姑姑的祝福。过去的事情她改变不了,但是她知道,人心都是肉长的,许姑姑不是坏人,只要她真心地对待这个老人,迟早有一天,会得到她的认可。

一生还那么漫长,只要许靖轩在乎的亲人、朋友,她都必须融进去。否则又怎么配做他的妻子呢?权利和义务从来都是相互的,在拥有他全部宠爱呵护的同时,照顾好他最亲的人,是她必须做的事情。

看着许靖轩抱着孩子进来,许姑姑拉着他的手,委屈得掉眼泪。她自己从小带大的孩子,她舍不得,也放不下。

“姑姑,我和茜茜回内地,小宝还这么小,到时有两个孩子,根本忙不过来……”许靖轩笑着讨好诉苦。

许姑姑知道他要说什么,故意“刻薄”地说:“有钱什么人请不到?”

“我就是保姆看大的,你还想让我的孩子们也和我一样成长?”许靖轩在姑姑面前,竟有些撒娇的口气,苏茜茜一愣,随即心里笑开了花。许靖轩后来又说了小宝在杭州时重金请一对夫妻照看着,后来男人被人利用,险些小宝被坏人抢走的事情,许姑姑越听越害怕,不由抓紧了孩子的小手。她的表情被许靖轩如数尽收眼底,赶忙又添枝加叶地说了很多小宝因为早产体弱多病的事情。

许姑姑近半个月,病得厉害,越发替自己的一生感到悲哀。以前许靖轩经常自己来,她无动于衷。可是今天终于见到了孩子,又知道苏茜茜又一次怀孕,心里格外复杂。

当她看着苏茜茜认真利落地和崔姐帮她收拾行礼,突然感到一种大势已去的无力感。憋着一肚子气,索性随他们摆弄,被许靖轩连哄带强迫地接回了何家大宅。

何婶对这位姑太太的脾气十分了解。刀子嘴豆腐心,脾气大雨点小。见她自从回到大宅就没什么好脸色,自然不敢去招惹。中午送饭的时候小心翼翼地把饭菜摆好,一刻也不敢多停留,就要退出去,听见姑太太说:“老何走了?”

“没有,先生和太太吃惯了他做的饭菜,把他的家人也从乡下接过来了。”

老何是何家的一个厨师,与何婶一样在何家工作很多年了,一般中式的家常菜都是他拿手的。

“这笋丝的味道变了,小黄瓜也爽口了不少!”吃中药的人嘴里最没有味道,许姑姑就着香米粥,胃口一下子被打开了,郁结在心里的怨气松动了一下。人在生病的时候,独自生活在大房子里,滋味不好受。虽然他们兄妹很少交流,也有不少矛盾,可是毕竟这是她出嫁前生活过的地方,连房间都没有变。在大陆有一句话:亲人之间臭嘴不臭心,打断骨头连着筋。

“其实东西都是平常的,顶级大厨做出来的东西,未必有滋味,是因为缺了份心意。”何婶有些紧张,看着姑太太并没有生气,她叹了口气,决定把话说完,“这些都是少夫人亲自下厨做的,她怀着三个月的身孕,都不让我们插手。”

许姑姑顿了好久,埋头把饭菜吃完,一点也没有剩下。晚上的时候许靖轩来看她。

“姑姑,我一直用爷爷的许姓就没有打算继承耀扬。本来想着等过几年再把你接在身边的,可是这次看到你病了,我下定决心带你一起回大陆。你也看到了,茜茜和我是不可能分开的。我没有告诉茜茜,其实这一年多,我的身体很不好,眼睛时好时坏,严重的时候,什么也看不见。你从小最疼我了,难道要眼看着我继续痛苦难受吗?”

“靖轩,你的眼睛怎么了?”许姑姑担心地问。

“精神压力大,是神经问题的一种。姑姑,茜茜有那样的妈妈不是她的错,这么多年她生活得也很不好。如果你实在不接受她,就等于否定了我。你报复的不是她的母亲,而是把痛苦全部报复在了我的身上……”

许姑姑心疼许靖轩,彻夜未眠,一连两个星期都是苏茜茜亲自送饭来给她。帮她端水喂药,眼见她已经有些微微凸起的小腹,在最后一天晚上的时候,她终于开始搭理苏茜茜了。

“我好多了,明天早上我去楼下和大家一起吃饭!”简单的一句话,她自己忍不住泪流满面。这个女孩子说得没错,人都有幸福的权利,不能因为前半生的失去,就用自己的后半生做陪葬,人终究是要往前看。包袱不丢开,不过是亲者痛仇者快。

“姑姑,我知道了!”苏茜茜捂着小腹走出门去,看到一直守在外面的许靖轩,流着眼泪扑进了他的怀中。

“老婆,让你受委屈了!”许靖轩为她的眼泪心疼到无以复加,一下一下地轻抚着她的后背。

苏茜茜很激动,许姑姑不缺钱,不缺愁没伺候,缺的就是那一刻肯放下心里多年包袱后的轻松。人生在世最有意义的不是要让恶人得到报应,而是让善良的人真正获得幸福和快乐。从今以后,她与许靖轩的幸福,再也没有任何的遗憾。

耀扬股改后的事情一件一件处理完毕。许靖轩正准备和苏茜茜一家“五口”返回内地的前夕,竟然接到了苏茜茜母亲的求救电话。

“靖轩,你不能这么对凌飞,你别忘了,当初是我帮你偷拿了凌飞的那份商业文件。还有兰馨,就算千错万错,她也背着李中华帮过你,没有她,你能顺利地拿到在缅甸的土地使用权吗?”

“你到底想说什么?”许靖轩有些不耐烦,他没有斩尽杀绝,李家父女无论做了什么,这个李夫人毕竟是茜茜的亲生母亲。他了解自己的妻子,她善良宽容,对自己父亲的葬礼尽心尽力,只因为看到继母在她父亲临终时痛不欲生的样子,就立刻冲淡了那几个人之前对她成长期间造成的种种不愉快。她说红姨嫁过来是冲着父亲,没有义务必须对她好。最起码,红姨和父亲生活了这么久,是真有感情的,这对父亲来说,就已经足够了。

耀扬股改结束,何家重新获得所有权后,他就没有再做什么。只是母亲一直耿耿于怀,正式起诉凌飞恶意抬高股价。可是审计署介入后,耀扬就不再过问了。可是就像鞭炮点燃了芯子,竟像顺藤摸瓜一样,查处凌飞集团违规操作的事情又何止一件。

“怎么说凌风是茜茜的弟弟,你不能让他一无所有。他还这么小,身体又不好,你让他以后怎么办?”

“我想你应该找错人了,现在你应该去找商业罪案调查科,或者审计署,找我没用的。我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拿回耀扬的所有权,去争夺缅甸的那块地也是为了不给凌飞再次收购耀扬的机会。除此之外,我对其他的事情没有半点兴趣。我母亲也不再过问凌飞的事情。”

只能说,一个人的本性如此,李忠华能这样对付何家,对其他的事情也必然走偏门,报应是迟早的事情。

“你不管是吧,你把电话给茜茜,我自己找我的女儿……”

晚上,许靖轩走进卧室的时候,看见妻子和孩子已经睡了。这些天她明显嗜睡,有时不是很晚,她靠在床头就睡着了,听见响声,半眯着眼睛看他,就那么一瞬间,他爱极了她半梦半醒迷糊又慵懒的样子。

“靖轩!”她向他伸出手来,宽松的睡裙,露出一边白皙圆润的肩头,他忽然感到有点渴,竟不敢再去看她。

那么久的分离,他太渴望她了,以至于她的一颦一笑,有时一个小小的肢体语言都能激起他血液里惊涛骇浪的欲望。

他洗了澡,快速地钻进被子里,用自己的胸膛包裹住她。

“茜茜……”

“嗯!”他挣扎了很久,还是决定告诉她,依着她的性格,她不喜欢被隐瞒,那是她的亲人,她有权利自己去处理。

“你妈妈给我打电话了……”

苏茜茜睡意全无睁开眼睛问他:“什么时候的事情?”

“三天前,她要直接找你,我说你怀孕了,有什么事情让我转告。”

苏茜茜低下头,许靖轩用指腹轻轻抬起她的小脸,在她的嘴唇上轻啄一下:“李凌风病了,一直住在医院里,你的母亲想让你去看看他……”这个女人的心思,他又岂会不知,可是他不能像以前那样替她做主,他怕她会不高兴,怕她会不理他。

果然,他没有猜错,她答应去医院,无论她愿不愿意,她和那个孩子身上流着一半相同的血液。血缘的牵引,亘古不变,她记得那个孩子清脆地叫过她“姐姐”。

第二天早上,吃过早饭,许靖轩陪着苏茜茜前往医院。李凌风躺在病床上,瘦弱的身体比同龄的孩子矮小很多。看到苏茜茜和许靖轩一起进来,迷茫地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

“叫‘姐姐’,‘姐夫’!”文雪莲在一旁催促着儿子。

“姐姐,姐夫……”李凌风乖巧地倚在妈妈的身上,笑着问,“妈咪说我要当小舅舅了,等我病好了能去看看他吗?”

苏茜茜点点头,走上前几步:“可以,当然可以。”

“姐姐你漂亮了很多,可是我大姐和我一样也病了,就在我的隔壁……”

苏茜茜和许靖轩都感到有些意外,文雪莲刚要讲话,突然门外传来一阵急切的脚步声,四个人同时向门外望去,顿时因为眼前这个人同时惊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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