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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衣沉思片刻：“牡丹，你好好想想我说的话。”
牡丹摇头：“若是谁能告诉我一个时日，我便是拼了，也要为后代给谋一个好出路。只是这孩子，是勉强不得的，何况老爷现在，我是看到心中就厌烦了。”
她现在觉得慕容城就是魔鬼，根本不可能跟他在有任何的关系。
“你啊，还是太年轻了，沉不住气。”
素衣笑了：“子嗣这个事情，谁说自己就不能掌握了？难道，非要老爷不可？”
牡丹一惊，抬起头看着素衣，却发现她正对着自己，笑意浅浅，而那双平日里总是敛着的眸子里，迸发出一道锐利的慌忙。
她有些害怕，觉得自己好像进入了什么圈套之中。
“好了，这件事，是委屈你了。我知道你这段时间不想见到老爷，可是你只要在府中，他想找你，我们谁都无法拦着。”
一说到这个，牡丹就害怕了，直求饶：“还请夫人救救我。”
“咱们府上在玉泉山下，有一处庄子，不如我送你过去，好好休养数月。老爷那里你不用着急，我帮你去圆。希望你这一个月能有些收获，身子也养好了，这样咱们，就都没有后顾之忧了。”
牡丹没多想，如今是能离这里远一些心中就高兴，连忙告退，回去准备东西了。
她刚走，帘幕后，顾小公子就出来了。
“你真的打算这么做？”他皱眉：“慕容城又不是傻子，是不是自己的种都不知道？”
“你觉得，我会留他到那个时候吗？”素衣笑了：“倒是你，为何不要这个机会？”
顾小公子一开始还没明白过来，待一想，顿时懂了，恼怒道：“你以为我是什么人，谁都可以......”
后面的他没说，因为已经气的脸通红了。
“我又没说什么。”素衣可惜：“只是世子之位，原本想着让你儿子来占着，日后对于复辟你们顾家也有帮助。”
“不需要！”
顾小公子道：“我们顾家的兴起，也要像顾将军一样，而不是靠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他实在是恨极了素衣，明明知道他的心意还要这么糟践自己。
素衣脸上一沉：“是啊，我一个弱女子，对待这种人，只有使出下三滥的手段。你该庆幸你二哥被刘流放了，不然，我还有更多的下三滥对付他呢。”
顾小公子知道自己语亏，见她生气又心软哄她：“我知道都不是你本意，是慕容城实在太恶心，你放心，我一定站你这边。只是人选你要选好了，不然将来传出去，对你不利。”
“这件事，你不愿意，倒是多的人愿意做这个便宜的父亲。”素衣冷道：“放心好了，我早就安排好了人，用不着你多操心。”
说罢，就一佛袖子，去书房了。
顾小公子留在原地咂摸，早就安排好，证明她一开始也没想着让自己去。不过是心中恼二哥的悔婚，故意呛自己罢了。
哎呀呀，真是后悔，他早知道，她就是一个刀子嘴，豆腐心，根本不会那样对自己，他又何苦要惹她生气呢。
顾小公子连忙追上去，只想着替她红袖添香，这一回，她再讥讽，自己绝对不还口了。
素衣的动作很快，第二天一早，马车就准备好了。
过来的婢女交代说，庄子上都有人伺候，牡丹姑娘就带个伺候得利的人就行，收拾几件衣服，那边什么都有。
冷香也是昨晚才知道的，不过看着牡丹在府里闷闷不乐，也是建议她出去散散心。
只有牡丹知道，自己内心的忐忑。
她早在进府之前，就不是处子，而且身处那种地方，对于素衣的话，自然一点就通。
素衣的意思是，只要自己怀上个孩子，不管是谁都行？
她被惊呆了。
素衣这是谁的意思，是老爷的吗？不会，以牡丹对慕容城的了解，此人虽然心里有些变态，不过还是跟正常男人一样，对于子嗣这件事情上，绝对不可能容忍自己脑袋被绿。
那么，就是素衣的意思了？
可素衣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她不明白，但是她知道，自己似乎成了素衣和老爷博弈的棋子，素衣给她的安排，无疑也是在考验她。现在就看，她愿意向谁投诚了。
牡丹有些犹豫。
素衣虽然当家，可是这个府毕竟是姓慕容，万一东窗事发，素衣根本就保不住自己。
可是，慕容城的嘴脸实在是过于恶心，她简直没想到，一向在外面温文尔雅的国舅爷，居然骨子里是这种的斯文败类。
这个选择，关乎到将来，甚至，关系到她的性命。
牡丹可不认为自己在知道了这么多之后，若是选错了，还能活着离开。
一时间，她想的脑子疼，却被冷香的话打算了繁琐的思绪：“夫人，夫人，快看，外面的菊花都开了。”
原来，不知不觉，已经是金秋十月。
马车现在已经进入庄子了，在路边有大把大把的小野菊，开的十分灿烂。再向远处眺望，三三两两的农民挽着裤腿，正在田间忙着农活。
她看着不远处，一个男人干的累了，停下来，手中扶着锄头，女人拎着水罐，怜惜的递过去，还替他擦拭着额头的汗珠。
这，不就是自己梦寐以求的生活嘛。
她就是想这样，有个疼她爱她的男人，不需要多有钱，但是朴实，心中有她，两人一起过着日子。
一瞬间，她就在心中打定了主意。
在这里住的时间，一转眼，也有十来天了。
每天，她都会在田间地头出转转，穿的是农妇的衣服，冷香远远的跟在后头。
不知道为什么，她要做的这件事情，莫名的不想让冷香知道。
冷香还是花一样的年纪啊，而自己呢？早就已经衰老了。
她是勾栏院出来的姑娘，又被慕容城那样对待。真是才出虎穴，又入狼窝。
现在的她已经没有了选择，虽然不清楚素衣是什么样的人，但是很显然，她在下一盘很大的棋。而自己，就是她手中的棋子。
何况她现在也十分恶心慕容城，根本就不想生下他的儿子，正巧，能有一个机会。那么为何不为自己的将来打算呢？
所以她这些日子出来，一是散心，二是顺便来选择自己心仪的男子。
她知道，素衣既然提出来了，肯定就给她备好了人选，只不过关乎到她的孩子，她还是想自己亲手来挑选。
远在京中的素衣知道了之后，也只是点点头，淡然道：“既然她想自己选，就随她吧。咱们的人选，到万不得已再用就是。”
说到底，都是可怜的女子啊。
牡丹很快就有了目标。
那是村里一个猎手。
发现他的时候，简直可以说是一个很戏剧性的场面。
牡丹走的有些累了，去河边想洗洗手，这里有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河，里面的石子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没想到，刚才蹲下来，就听到一个：“小心。”
牡丹好奇的抬起头，发现一个穿着粗布衫子的壮汉，背着兽皮，正一片严肃的看着自己。
“这是玉泉山上留下来的水，是给整个村里人吃的。这里是上游，你若是弄脏了，下面的人吃的都是脏水了。”
他有些厌恶，估计是以为牡丹要去泡脚之类。
牡丹瞬间笑了，故意逗他：“我身上都是名贵的脂粉香，若是到了水里也会是香气扑鼻，怎么会是脏水呢。”
那壮汉皱眉：“吃的水，加了什么都不妥。”
她因为存了这样的心思，所以早就换了衣衫，穿的也是一身湛蓝色的粗布衫子。
可是因为她皮肤白皙，一双眼睛跟会说话一样，直勾勾的盯着人，像是能把魂都给勾出来了。
他忽然转过头，不再敢看她的眼睛。
自己是在山上待的太久了吗？怎么不知道村里里面何时又有这样漂亮的女孩子。
牡丹看他佯装镇定的脸，可是耳根子却通红，还有什么不明白，顿时笑了。
这样的纯情，说不定，还是一个童子身呢。
不知道为何，牡丹忽然起了逗弄他的心思。
“喂，我瞧你身上扛着兽皮，是干嘛的。”
壮汉依旧不转过脸：“打算去集市卖掉。”
“这些，都是你猎的？”
“恩。”
牡丹上前几步：“把东西都放下来，给我瞧瞧。”
他原本就有些不敢瞧那明媚的双眸，这一下子听见声音就在耳边，冷不防一回头，便看见了那张绝美的容颜。
靠近一些看，才发现，她还真是美的不可方物。
那吹弹可破的脸蛋，就像是剥了壳的鸡蛋白一样，长睫如小扇子，忽闪忽闪的，鼻子小巧可爱，嘴唇嫣红，一张口，就有一股幽香，在鼻尖萦绕。
她说的没错，她的身上，还真的都是香气。
见他看的发呆，牡丹不知为何，心情十分好，嘴角高高的扬起。
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有些懊恼，转身就想走。
“喂，你给我站住。”
“姑娘叫我作甚，我还要去集市赶着卖皮子，若是去晚了，明日便卖不起个好价钱了。”
牡丹疑道：“现在不过是秋季，需要皮子的人并不多，你何不将皮子留下来，到了冬季自然能卖个好价钱。”
那壮汉摇头：“家中有个瞎眼的老娘，每日都要吃药，我不将皮子卖去，便换不来药钱。”
“你这皮子，能卖多少钱？”
壮汉看着自己背上，今日的收货颇丰，有两张兔皮，一只狍子，于是老实道：“大概能卖两百文。”
牡丹一愣：“你辛苦一日，就赚这两百文？”
“今日算是多的。”壮汉老老实实回答：“平日里也就是兔皮。现在都贼了，不好猎。”
“那是你箭法不如人吧。”牡丹提出话题：“我从前看话本上，人家一次都能猎一头老虎的。”
壮汉笑了，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姑娘一瞧就是被那些给骗了，漫说这山中老虎难寻，就说普通猎户若是遇到老虎，只有逃跑的份。那老虎也不是这种木枪头能刺死的。”
“这么说，若是给你趁手的兵器，你便能射杀老虎了？”
“我也不知，我从未与老虎交手。”壮汉看她好奇的眼神，想着就是哪家的姑娘调皮，哄道：“姑娘，现在已经晌午了，你还不回去吃饭？小心一会儿你爹娘出来该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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